转自:邯郸晚报黑丝黑木耳
□田雪梅
“二月二,龙昂首”,记起小时期,每到这天,父亲就会拿出一把旧式推子,在院子里摆开模式。哥哥第一个坐上小板凳,脖子上围块光滑的围布,推子在父亲手中“嗒嗒”地响着,哥哥的脑袋不一会儿就光秃秃的了。我躲在母切死后,牢牢攥着好辞让易留长的羊角辫,惟恐父亲一时兴起也给我推个秃顶。母亲笑着把我揽在怀里,标识性地剪掉几根发梢,说是“沾沾龙气”。
街坊四邻皆知谈父亲的工夫好,张大爷、李伯伯、近邻蒋叔,一个接一个地来。父亲推子一拿即是泰半天,推完这个推阿谁,推子皆发烫了。母亲忙着烧水、递毛巾,院子里吵杂透澈,推完头的东谈主沁人肺腑,皆说“剃了龙头,一年皆有精神头”。
自后我和哥哥去外地上学,每到二月二,母亲总会准时打电话来:“今天二月二,记起去剃头啊!”电话那头还能听见父亲在边上念叨:“二月二,剃龙头。”城里的剃头店这天老是东谈主满为患,列队的东谈主从店里排到店外。这些东谈主里,有几许是听了家里老东谈主的打发来的呢?
记起有一年,我带着孩子排了两个小时的队,终末照旧表妹打回电话:“姐,带孩子来我店里吧,我给你们留着位子呢。”表妹在城南开了间剃头店,每到二月二,她老是忙得脚不点地,却还记起给咱们留个位置。看着她熟悉地给男儿围上围布,我已而念念起父亲那把旧式推子。表妹说,当今的小孩皆不肯意剃秃顶了,给他修个帅气的发型,多多“接龙气”。
如今父亲年事大了,推子也旧了,但他照旧会在二月二这天拿出来擦一擦。邻居们当今皆去剃头店了,可照旧会来我家坐坐,有说有笑。母亲照例给我打电话,仅仅当今说的是:“记起给孩子剃龙头啊。”我笑着应下,心里暖暖的。
四川麻将在线玩父亲的老推子,推过几许东谈主的“龙头”,见证了几许个二月二。它推去的是头发,更是岁月的踪迹;它推来的不仅是新模式,更是世代相传的期盼。二月二的习俗,就像这根根发丝,风雅绵长,贯串着曩昔与当今,牵系着游子与梓里。